重唱——夜袭
“CHECK！CHECK！这里是‘东洋的洋馆’！听到的话就请回应！”
“吵死人了！你是想要把我的耳朵震聋是吗！还有那个‘东洋的洋馆’是怎么回事！”
躺在床上抓着手机大发脾气，真守还顺手做出了飞甩的预备动作，终于还是平静下来把电话重新放回耳边，果然彼方传来了惊诧的话音：
“那不是你给我定下的代号吗？你又在生什么气啊？我们只是在定时的联络而已……还有我能不能抱怨两句？为什么我们约定的联络时间是在深夜一点？”
“没……什么都无所谓啊！刚才是……有老鼠从我面前跑过去，所以我突然就火大了！”
“哈？那只老鼠也来的太突然了吧！费特家里就没有养猫吗？”
“就算有也已经被吃掉了啊！”
“……我还真是弄不懂你在说什么呢！请你解释一下可以吧？”
“唔……嗯……”
深呼吸深呼吸……简直就像是要把面前的空气全部吞吸下去，然后顺带着还“啊——啊——”地做了两次发声练习，电话的那边立刻就发出了同样的“啊——啊——”之声：
“你在做什么啊笨蛋！到了西洋突然就开始练习歌剧了吗？”
“吵……吵死了！刚才是因为……因为蚊子飞进嘴巴里了！”
“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又是蚊子又是老鼠的……难道是在街上露宿吗？”
“没……什么也没有！总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关于现在……”
把空闲下来的左手捂在手机边上，压低嗓音窃窃私语了一通之后，突然就把手机远远地挪开并捂住自己的耳朵。果然，在电话的彼方传来了“呀啊——————”的悲鸣：
“费特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你上次没有告诉我——！”
“小……小声一点啦！耳膜穿孔了怎么办！”
等电话那边的惨叫平息下去，真守这才抓过手机抱怨了一通。平静归平静，对方的语速还是激动得如同全速奔驰的新干线“呼啦啦啦”地突进：
“管你耳膜穿孔了还是其他什么样都好赶快给我解释一下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有什么‘怎么回事’啊！结婚就是结婚啊！这是他的父母作出的决定，因为费特已经快要十八岁了，所以需要结婚然后继承他的家族……”
“也就是所谓的贵族家族传统对吧！真是讨厌！十八岁就要结婚啊继承家族啊……等一下！所谓的继承家族……也就意味着费特要留在西洋了对吧？”
“大概就是那么回事了吧……唔！”
“呀——————！”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还是没有能防御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捂着脑袋在床上四处翻滚，差点就要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电话的彼端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过错，一迭连声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抱歉抱歉”，闹腾了有一分钟，真守才勉强地恢复了神智，抓过手机就是一声怒吼：
“想要杀了我啊你这个白痴！”
“对……对不起啦！因为你突然说出了那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吓一跳的啊！”
“闭嘴啦！费特留在西洋不回去，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子大喊大叫的！”
“你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难道说你就不在乎他留在那里不回来吗？该不会……你也想要和他一起留在那里吧？”
“……哈？”
“偷跑的行为最卑鄙了！”
“谁……谁啊！谁在偷跑了！不对！偷跑是什么意思！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信口开河……”
“让你跟在他身边果然就是个最不应该的错误啦！气死我了……我也赶过来支援好了！”
“你这个笨蛋也终于发疯了吗！如果你心在就跑过来的话，我们原先的计划就完全破灭了！所以请你冷静一点啦冷静！首先我不会做什么偷跑的事……不对！我根本就不明白你所谓的‘偷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那边……真的和费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
就算是傻瓜也能听懂对方的意思……真守的脸颊立刻被熏染成赤红：
“笨……笨蛋！这种事怎么可能？费特身边可是被艾莉，还有比艾莉更可怕的家庭教师们包围着，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的机会……而且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找什么机会啦！”
“家庭教师？”
“是……是啊！包括艾莉在内有五个家庭教师呢！其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妹妹……在五个人里艾莉的实力是排在最后的！光是听起来就觉得非常可怕啦……”
“五个家庭教师……每个都比我们厉害……果然是难以应付呢！不过那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你这个家伙也找不到机会对费特做这样那样的事……”
“所以说了我才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等一下……你刚才说‘费特的妹妹’？原来他还有一个妹妹吗？”
“是……是啊！说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重点！好好听我说，别像刚才那样大喊大叫的……那个啊！费特结婚的对象，其实就是艾莉……或者他的妹妹！”
因为事先的提醒，总算没有再度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古怪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电话那边才传来半是惊诧半是嘲笑的回应：
“……你是在开玩笑吧？不过这种玩笑完全就没有营养……”
“你觉得我是有在开玩笑的心情？”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无法相信啊……艾莉也许还说得过去，可是他的妹妹……这种非现实的情节就算是在电视剧里也早就已经过时了啊！”
“不过现在真的出现了……虽然费特是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他的妹妹是个难以解决的死脑筋，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魔术师，动不动就能指挥老虎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如果不是应付不来的话，我也不会想到找你成为援军啊！”
“……明……明白了，虽然我暂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总而言之你确实是遇到了无法想象的麻烦。就算不是为了帮你，至少我也应该帮助费特那个笨蛋……那么我们就先确认一下接下去的计划，总之那边的一切就拜托你来执行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至于你那边……也再次确认一下吧，我们的决定是这样的……”
再度压低声音耳语了一番，听到对方“了解”的明确回应后，真守安下心来说了一句“晚安”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漫长的十几声响铃后，“咔哒”一声传来：
“请问是谁在梦游？我是费特……”
“笨蛋！除了我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还有我不是说了要用暗语的吗！”
“原……原来是你啊真守！那么晚了我都没有看清电话的号码……那……那么我就再来一次，这里是西洋骑士……”
“现在就不需要重复这种无聊的对白了！长话短说，我刚才已经和那边联系过了，行动计划也进行了确认……”
“行动……计划？”
“你……该不是忘记了吧？太过分的话我可不会轻易就原谅你……”
“当……当然没有！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你看吧，现在是深夜一点，我也刚刚从梦里被你吵醒，才会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那么，你和我联系是想要确认什么？”
“那个……啊……”
“那个？”
“嗯……嗯嗯……我想要说的是……就是那个啊那个！”
“……你是不是也还没有睡醒？那样的话明天再说……”
“等一下！比起你来我现在可是清醒一百倍！所以你给我好好听着……那个啊！费特……你会不会真的留在这里？”
“你刚才说的‘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也就是说，你会留在这里……继承家族，结婚什么的……会这样吗？”
“……”
意料之外的沉默持续了三十秒之久……等得莫名心焦的真守“哼啊”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唔哦！抱……抱歉！”
“在道歉之前先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家伙……其实是想要留在这里对吧？”
“唔唔？等……请等一下……”
“当然了！这里是你的家嘛！艾莉也好拉米亚也好都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就算是单纯地考虑遗传基因她们也是最合适的妻子人选，能够生下头脑聪明的小宝宝来呢！而且这样一来就不用和自己的父母翻脸了，真是一举多得的漂亮战略……”
“我说……能好好听我解释吗？刚才我只是不小心打了一个迷糊而已……”
“……咦？”
“一开始就说了啊！我是在睡梦里被你吵醒所以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你刚才都扯到哪里去了！什么‘遗传基因’又是怎么回事？关于我接受继承权的问题，白天不是已经都说得很明白了吗？”
“这……这么说的话！”
“就是这样，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继承权啊！否则我之前根本就不用辛辛苦苦地转学到晨风去，就像拉米亚说的那样，在这里的精英高中享受学生生活……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啊！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次我们其实是被艾莉骗回来的……”
“被那个笨蛋女仆给骗回来的……”
“她一点都不笨，而是比起我们想象中还要可怕呢！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那么简单的一封邮件，我也一定会出于担心，更多的是出于冲动，冒冒失失就赶回来……”
“这么说来，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笨蛋？”
“要那么说也没错……如果我像你那么聪明的话，绝对不会被艾莉骗得团团转。话说回来，真守……你认为艾莉为什么要把我骗回来呢？”
“唔……？”
“为什么要把我骗回来呢？仅仅是基于‘继承’还是‘结婚’，或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也许是……两者都有吧？”
“奇怪的是，自从回来之后，艾莉就像是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和我们也总是保持着莫名其妙的距离，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
“大概……是你神经过敏了吧？”
“唔？”
“没错啦！就是神经过敏！一定就是这样的原因！”
“……请解释一下给我听吧？”
“你还真是一个小心眼到认死扣的家伙呢！”
“我只是在向你请教而已！所以请你解释给我听！请·你！”
“吵死人了！像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用脑子那么一想就明白了吧！”
抿着嘴唇“哼哼”了几声，居然是有些不大情愿：
“那个啊……把你骗回来的理由当然是基于继承权和结婚，这恐怕……不，这肯定也是和你的父母达成了共识之后作出的决定，但是直接对你说明的话，不但无法让你回家，恐怕还会让你吓得跑到其他国家去避难，所以就用了那么简单有效的办法……”
“……原来如此！”
“为什么你的口气那么勉强！总之呢，用了那么简单的办法果然就把你骗回来了，但是这样的结果肯定让艾莉都大出意料，所以一时之间想不到可行的说辞来面对你……在想出可行的办法之前就只能暂时维持着现状……大概就是这样吧？”
“……确实有些道理，如果能解决另一个疑问的话……”
“另一个疑问？”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艾莉‘PARLEY’的事吗？那次我和艾莉可是在最近的距离展开了谈判，但是无论是怎样试探，都无法从她嘴里探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换句话说，你的猜测在某个角度上存在着无法解释的误差，不过大体上应该算是接近事实了吧？艾莉确实是想要对我们隐瞒什么，也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奇怪的行动，不过对我们来说应当是没有太值得去担心的隐患。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把战术转为‘以静制动’吧？”
“费……费特……”
“放心地交给我吧！一直以来都是由你在照顾我和保护着我，现在也该是我来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事实正好相反吧？无论是一日三餐还是遇到学生会工作的瓶颈，你都会挺起明明就瘦弱不堪（和我相比）的身子来帮助我保护我……所以明明应该由我来感谢你回报你，没想到现在还是不得不依靠你来……
“真守？为什么你也突然没有回音了？该不会你也迷糊了吧？喂喂……！”
“哇啊——！失……万分失礼了！因为刚才我的面前跑过一只老鼠……”
“我们家里没有老鼠啦！就算只是出现老鼠的脚印，整个家都会被艾莉翻过来的！不过……暂且今晚就说到这里吧？总之接下来的事……哇啊啊啊——！”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少爷——！手机没收——！”
费特的惨叫，艾莉的怒吼，之后是砰然的巨响，信号就此中断……
“什……什什什什……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喂喂喂喂——！”
无论如何质问或是怒吼，电话的那一端只是信号中断后的空音。
明明正在气氛最妙的时候！明明心里的情意之火燃烧正旺！睡得有多晚和你这个笨蛋女仆有什么关系吗！你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而且还擅自闯进费特的房间……
擅自闯进费特的房间……？
也就是说……夜袭？
哇啊啊啊——！
这不是糟糕了吗！那个见了面就总喊着“既成事实”的**女仆闯进费特的房间，就算是用膝盖都能想得到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如果现在不赶过去的话，说不定费特的少年生涯就会在这个晚上华丽谢幕……
不对不对！会想到这种东西的我才更可怕吧？管他的！反正独断专行的蛮干作风就是真守大人我的招牌，在晨风的时候是这样，就算在这个西洋还是一样！现在就冲过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华丽的东洋式破门而入一击！
怒气之下睡意全消，真守从床上一跃而下，顾不得换下睡衣，光着脚就朝着房门迈步。才刚刚抓着把手转了一圈，大门就在“砰砰”的两声后突然被推开，同样是穿着睡意的一位男生狼狈万分地抢在她之前“破门而入”：
“真……真守！虽然很突然又很失礼但是我并不是想要夜袭！”
熟悉的声音再加上走廊的灯光，闯进来的人除了费特不再作第二人想。真守的脸蛋刹那之间就炽烈地燃烧起来：
“费……费特？你……你突然的闯进女生的房间想要做……”
结果被夜袭的人居然是我吗！脑袋上冒出蒸汽来的真守差点就要瘫软在地，而费特却丝毫不解风情，不由分说就冲进了房间并锁上了房门：
“实在很对不起！但是我之后会解释的！”
“哈……哈啊……你……你想要……”
“请让我在你这里躲一下，然后帮我瞒过艾莉！”
一语落地，费特打开衣柜门藏身于内，却没有把柜门关起。好容易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也弄明白费特是想要躲避艾莉的追击，偷偷地笑了一声，正想要帮着把衣柜门关上，明明上锁的房门就突然被再度打开了：
“失礼了真守小姐！”
“房门应该上着锁吧？”
不过对艾莉来说，门锁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装饰而已……
“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别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蠢话，快把少爷交出来！”
借着走廊的灯光，清楚地看到艾莉身上那整齐的女仆制服……你这家伙深更半夜的还穿成这样，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夜袭费特了吧！怒火中烧，脑袋里似乎响起保险丝“咔哒”断裂的声响，真守的眉头高高耸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还是你还睡得迷迷糊糊？我说让你把费尔少爷……”
“你是说费特藏在我的房间里？开什么玩笑！这种夜袭的事……他如果闯进我的房间，早就被我捏成肉团了吧！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就在这里搜搜看！”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那……至少请你打开电灯吧？”
“黑暗对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想要开灯请你自己去开吧！”
“你这个小偷还真是够烦人的……”
“如果被我搜出少爷的话，我会让你见识到更加烦人的事！”
推开真守闯入房间，艾莉的双眼如同电子雷达，瞬息之间就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并逐次停留了一分钟，唯独在大门敞开的衣柜处只是随意地停驻了几秒，最后“呼”了一声扭过了脑袋：
“真是让人费心的少爷啊……算你好运，真守小姐。”
“所谓的搜查就只是这样而已吗？至少也到处翻一翻不是更放心吗？”
“没有那样的必要，世界上能躲过我的视线的人和宝石都还没有出生呢！打扰了，我继续到下一个房间里去找……”
“为了找到藏起来的费特，你准备搜索每一个房间吗？”
“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威尔士他们，所有的房间要一并搜查！赌上海盗和女仆的尊严，也要让少爷知道艾莉的厉害！所以说啊，如果少爷来到你的房间的话，请劝说他趁早放弃，无论是谁，都无法和我坚持十分钟以上的捉迷藏游戏……失礼了。”
或许是因为未能找到目标而深感失落？艾莉关上房门的力气明显是有些怒不可遏……从混乱的闹剧中脱身出来，真守的脑袋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幻惑，确认艾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锁上房门后打开电灯，回到衣柜的前面：
“喂——！笨蛋女仆已经离开了哟！”
“真是感激不尽……”
从衣裙背后跳出来的费特满脸狼狈，看来藏身于衣柜之后还是被艾莉吓得不轻。真守原先被搅闹得烦躁的心情，也随着好转：
“你这个笨蛋还真是好运呢！艾莉居然没发现你！向她那么厉害的小偷，就算是黑夜中掉落在地上的铅笔芯也能一下子就发现吧？”
“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个晚上你就是这么炫耀自己的……”
“那……那只是我稍稍地夸口而已啦！”
有些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随即又烦躁地甩了甩头：
“我说啊！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深夜突然就闯进女生的房间……不好好解释一下的话我会狠狠修理你喔！”
“话说在前面，这个房间是我家的吧？”
“你是急着想要被我教训吗？”
“如果可能请最好不要使用暴力……刚才因为在深夜打电话被巡夜的艾莉发现了，然后就冲进了我的房间，一边没收了我的手机，一边还要我坐在床上接受‘教育’，所以我就跑出来了……虽然冲进了你的房间很不好意思，不过这里是最近的捷径了啊……”
“所以才为我安排了这个房间，就是方便你晚上来夜袭吗？”
“你的头脑为什么总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可怕？就算我想要夜袭，也不会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闯进学生会长大人的房间吧？”
“唔唔……你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很……”
“所以请不要疑心生暗鬼，我仅仅只是想要逃避艾莉的追赶，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么就请你不要坐在我的床上！那边不就有椅子吗！”
“我如果说‘这是我家的床’你又会想要揍我吧？”
“你能明白的话就实在是节省了我不少的力气也挽救了你的性命……”
“明白明白……”
打着哈欠刚从床边移动到附近的椅子上，真守朝着他原先落座的地方一阵猛拍，用最为简便直接的物理手段扫除“费特细菌”之后，板着脸孔重重地落座：
“那个笨蛋女仆管得也太多了吧！那么晚打电话是没错，不过也不至于落到要接受‘教育’的地步吧？过去你就是在她这种管理下生活的吗？”
“贵族的生活法则里，对‘准时’也是非常重视的，并不仅仅就是‘什么事件到场’那么简单，还包括‘不该做什么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做什么’，所以被她教训也是理所当然又无可奈何的。不过，这次因为被她发现是在和你打电话，所以教育的力量也就更加过分……”
“哈啊……完全就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因为遇到了情敌……大概是这样的原因吧？”
“……你说什么！”
“也……也用不着突然就那么大声的……被艾莉听到的话怎么办！”
“对……对不起……那也是因为你突然说出那么奇怪的话……情敌什么的……”
“艾莉从一开始把你当成了情敌，这可是一点都不奇怪啊！”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我们是恋人了吗？”
“至少在大家的眼里就是这种关系啊！而且父亲母亲也都说了‘认可’或是‘反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时候你不也没有否认吗？”
“笨……笨蛋！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否认什么，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否认的机会啊！你们几个都是一个脾气，不管事实如何，只会在那里说什么和谁结婚合适这种……所以被当成是恋人也不是我的错！”
“话是没错，不过……在目前什么都解释不清的情况下，我们是不是先继续维持所谓的‘恋人’关系比较好？”
“轰”地一声，被赤潮袭过的真守全身都燃起沸腾的热浪：
“说……说说……说什么呢！简直就是厚颜无耻！谁……谁和你是恋人了！给了你一点甜头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吧！”
“你这个家伙啊……还真是一点都不坦率呢。总之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建议而已，你不认同也并不能强求。艾莉现在应该已经放弃了搜索，那么我也该回房间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也许会遇到更让我们烦恼的事，无论是谁，不集中精神或许就应付不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祝福彼此好运才行？”
“说……说的也是……啊！费特！”
为了逃避艾莉的追击，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出奇地灵活起来，真守还没有喊完名字，费特就已经在走廊的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紧接着她小声的抱怨，是艾莉战意高昂的一声“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
“我真该祝你好运的……笨蛋费特。”
叹息着关上房门熄灭电灯，真守重新在床上躺下，然而，睡意却已经随着先前的闹剧彻底灰飞烟灭……
——咚咚咚咚！
“真守小姐……嗝！”
“哇啊啊啊——！饶了我行不行！”
现在已经快要深夜两点钟了吧？你们这一家人难道都是夜行性动物，喜欢在深夜到处游荡捕猎寻开心吗？
还有……刚才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口音？难道房门口站着的是……
心不甘情不愿又难免惴惴不安地再次下床打开房门，抱着酒瓶的醉汉，不，一家之主萝莉莱夫人满脸通红地靠在门边大口地喷着酒气：
“小真守啊……嗝！”
“呜呜呜……”
被浓烈的毒气差点就要熏晕过去，真守慌乱不堪地想要把房门关上，对方的身子却如同人鱼女妖一般（果然是人如其名）从她身边掠过，踉踉跄跄地滑进了房间里，一边轻车熟路地从储物柜里取出了两个银质酒杯：
“小真守啊……来陪我喝一杯……嗝！”
“……我还没有满十八岁啦！”
“啊呀……我忘了……小真守还只有十五岁对吗？”
“马上就是十六岁了！”
很快就是九月，也快到鸣月“送给我”的生日了，不知道费特会不会记得这个生日又会为我送来什么样的礼物……唔唔唔！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呀哈哈……十六岁啊……嗝！那么喝一杯也没有关系吧……嗝！”
“在十八岁之前我是不会喝酒的，所以请死心吧伯母。”
“讨——厌——啦……嗝！偷偷摸摸地喝一杯……有什么关系！所谓的年轻啊……嗝！就是要什么都……大胆地尝试一下……嗝！”
“你已经完全喝醉了伯母，还是早点休息吧？可以的话请让我扶你去房间……”
“我不要啦——嗝！被艾莉抓到的话……会被‘教育’的……妈妈我最讨厌……那个笨蛋女仆了……可是这个家里……真是没法少了她……嗝！”
“啊哈哈哈……少了她的话连家事都会变成难以想象的灾难吧……如果她能改掉喜欢‘教育’的脾气……”
“所以啦……小真守……来变成我们的……家人吧！嗝……啊呀呀……可是你还没有满十八岁……真是没办法啦……”
“艾莉和拉米亚也都没有满十八岁吧……唔！”
“说得没错！呀哈哈哈……这样妈妈就放心了……嗝……小真守真是一个好孩子……费特的眼光永远是那么的……妈妈真的很开心……成为家人……”
“咚”地一声，萝莉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真守忙不迭地将她扶起，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熟睡过去……
“真是糟糕透顶了……这样一来，这个房间不是更拥挤了吗？你这个笨蛋妈妈……”
费力地将萝莉莱扶到了床上，真守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拜托神明，千万不要再有谁闯进来了……我已经受够了。”
被连番闹剧折腾得筋疲力尽，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变得酸软无力。不过，这也没能阻碍在她心里升腾起来的另一丝奇妙的甜蜜：
“成为家人……和那个笨蛋费特？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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